虾仁猪心啊喂

东家cp|敏儒生(二十三)人生若只如初见

正视历史,侵略者不容宽恕,无关立场,圈地自萌,只磕人设!只磕人设!

  

“家儒。”

此时,终于下班的佟家儒手里正拿着学生需要批改的卷纸往校门外走,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。

他慢慢地转过头,就看到那个曾经几乎每天睁开眼第一个就能看到的人,短短几天没见,那个人就憔悴了不少,每天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,下巴上也长出了一些胡茬。

收到佟家儒的分手信后,东村敏郎就一直试图联系他,可都没有一个回复,不过,东村敏郎是个执着的人,不然也不会追到这里来。

他就去佟家儒的学校去找他,但是,学校管理严格他根本就进不去,只能每天守在校门口等佟家儒出现。

“家儒。”就在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,又有一声呼唤传进了他的脑海里。

看着面前熟悉的人,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与这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,只不过,那个身影是意气风发的,甚至有些“小人得志”。

曾经他还在聂中丞中学教书的时候,东村敏郎有时也会等在门口找他,之前他们还一起喝过咖啡,就是一次他涉身危险,一次是他有意为之,为的是把上一次给他带来危险的人抓住。

想到这,佟家儒正了正身,给自己加了些底气,不然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就心软,从前的一切对现在的他来说无法改变,但他只能让自己永远记住,绝不释怀。

  

校门远处的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,谁也没有说话,沉寂了好一会儿,最后,还是佟家儒先出了声打破了目前的平静。

“我信里已经写了,我们结束了,你回去吧。”佟家儒用略带疏离的声音说着。

“家儒,对不起,是我之前太忙,陪你的时间太少了,我这次回来已经申请调职,以后可以有很多时间陪你了,你不要生我的气,好不好?”

东村敏郎看着眼前让他感到有些陌生的佟家儒,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,然后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又带着乞求的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佟家儒。

“东村,我和你分手不是因为这些,我们曾经是彼此的爱人,更对彼此的工作清楚,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当初就不会在一起,也不会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。”

佟家儒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的爱人,看着这个目前对现状毫无所知的男人无奈的开口解释,又继续说道。

“东村,我们熟悉彼此,更不会因为一些小困难就结束,所以,到如今来说,我们真的不应该在一起。”

说完,佟家儒又自嘲地笑了笑,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“熟悉彼此”,他想,东村敏郎可能真的是熟悉自己了,这么多年、里里外外,可他自己对东村的了解呢?可能都不过是他营造出来的假象。

  

“家儒,你,你刚刚叫我什么?我们之间何必这么生疏?”

东村敏郎听着佟家儒的话,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还沉浸在悲伤中,直到第二句中他才听出端倪,那种感觉陌生而又熟悉,他好像一下子被扼住了脖子。

自他此生来此,佟家儒见他的第一面开始,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,这是曾经的佟家儒经常称呼他的方式。

佟家儒看着曾经那个极少在他面前失态,如今却要哭出来的人轻笑着说到,“东村,我想起来了,现在我都知道了。”

“你,你在说什么,我怎么听不懂?”东村敏郎压抑着自己心口呼之欲出的答案,欲盖弥彰的问出口,还试图粉饰着他们之间那虚无的太平。

“东村,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,当年之事我现在已经全部想起来了,现在还要我再提醒你吗?公瑾、栀子、...你手上沾染的鲜血我都还记得,你们的所作所为我绝不会忘记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?”

面对着这个毫无疑问的回答,东村敏郎终于相信自己避无可避,他紧张而又急迫地颤抖着声音问着眼前的人。

“你还记得你出差前我们喝酒的那个晚上吗?那天我就知道了。”

东村敏郎回想起喝酒的那个晚上,心中暗想,难道是自己喝醉了之后说漏嘴了吗?那天他真的喝了很多,烂醉的那种。

看出他心中所想的佟家儒说,“不是你说漏的,是那枚怀表让我想了起来,那天让你喝醉只是我想验证一下那是不是你,还是那只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幻想。”

  

“家儒,这些都过去了,你看这里的一切也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,不是吗?”

“东村,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,所以它过不去的。”

“当年的事我现在很抱歉,可是家儒,你看,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国文教员,我也不是那个特高课科长了。我也不想不想杀人,如果没有战争,我会是一位警察,又或者是一个医生,我也不想去做一个满手鲜血的人。可当时对中国的侵犯是帝国的命令,而我是军人,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。”

佟家儒看着面前这个他恨过而又稀里糊涂爱上的人,曾经心头积压了多年的话今天终于找到了喷射的出口,最终一跃而出。

“东村敏郎,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,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。你在想什么青天白日梦,我们妻离子散,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,我们处处受人压迫,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孽。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不会忘记,我们所有的中国人也都不会忘记,即便这里已经变了样貌,但你们做过的恶绝不会洗刷干净。

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,这是我与你的不同。有的事虽然你无法决定,但你已经做了,你的手上已经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,难道因为你的抱歉他们就会活过来吗?更何况,东村课长您真的觉得自己一句抱歉有多少分量吗,你爬到当时的位置,身上沾了多少我们同胞的血我看你自己都不清楚了吧。

我们现在有的一切是我们自己一点一点拼搏出来的,是我们中国的千万英魂以身殉国和无辜的百姓用十四年夺回来的,我们如今的尊严也是自己夺回来的,从来不是任何人虚伪的悲悯和让步换来的。

况且,施暴者做了恶事难道还要从受害者身上找原因吗?就因为我们当时不够强大,你们在这里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就都不算数了吗?你们在我们的国土上做了多少毁灭人性的事,从我们的国家掠走了多少宝藏。难道我们现在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吗?因为一句道歉就可以抹掉这些伤害吗?更何况,你们真的在好好道歉吗,如今不还是对我们虎视眈眈吗?

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,现在的中国也不是当年的中国,我们更不会任人宰割了。可如果我们现在不够强大,恐怕你“伟大的”祖国早就伸出獠牙咬向我们的脖颈了,而你与我的位置若还是像当年一样,我不过是在你手下偷生的蝼蚁罢了,生死皆看你的喜好。”

  

东村敏郎看着面前越说越激动、渐渐热泪盈眶的佟家儒,听着他口中说的话,他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回到过去,更想减少当时对他的伤害。

“对不起,家儒,曾经发生一切我无可辩驳,可是我现在也绝不会那样对你,你是我的爱人,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。”

东村敏郎说着想往前向他走进一些,可佟家儒跟着向后退了几步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。

“东村,有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,不是你一句、我一句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,即便你现在看这里早没了从前的断壁残垣,但历史会记住这一切,我们也会记住。

我一直只想做一个普通人,从前是,现在也是。

当年我来到上海,一方面我虽胆小怕死,但遭逢国难,身为中华男儿也想为国尽力,可我上有老小,亦不会上阵杀敌,便想用毕生所学传承中国文化,培养像欧阳公瑾那样的爱国志士;另一方面,是因为求学多年全赖父亲支持与期盼,上海薪资喜人我可贴补家用,回报父母养育之恩。

从前战火不断,无奈颠沛流离,所以现在更知和平珍贵,而现在战火好不容易平息,我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,安然的度过余生,仅此而已。

东村,你说你不会伤害我,可有的时候你在这里已经是对我的伤害了,已经发生的事我们谁都不会忘记,与其在过往中互相消耗,不如及时止损。上一世,你算计我我算计你,这一世我们都去开始新的生活,让你我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吧。”

  

东村敏郎听着佟家儒说着决绝的话,此刻他心如刀绞,好像又回到了被杨逍杀死的时候,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,缓慢而又悲伤地将心里的话说了出口。

“你说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一笔勾销,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该怎么算,从前你对我的欺骗与利用又该怎么怎么算?”

“从前的欺骗与利用?”佟家儒重复了他说的话又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们之间一定要说得这么绝吗,你扪心自问,是我先欺骗你,利用你的吗?”

看了看眼前的人,佟家儒眼神游移看向了远方的树陷入了回忆。

“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,那是我在给青红出殡时遇见的你,你身穿一身得体的白色西装优雅而又得体,那是全赖你仗义执言,不然我可能当场就死于非命了。

我们在你们眼中命如草芥,但我以为你与他们不同,你虽是日本人,但你追求证据,不草菅人命,至少当时在我眼中你是这样的。

只是,你聪明而又坚持,一直对我穷追不舍,后来,我以为你终于放过我了,而我终于捡回了一条命。你多次救我性命,还请我喝咖啡,可那时我才发现,你那只是为了利用我抓住钟连长,你与其他的日本人没有两样,你只不过比他们多披了一张儒雅的皮。

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,可你从来没有放过我,也没有打算放过我,一直在试探我,你只不过是在等我松懈好马上抓住我的把柄,用我的命来妆点你的征途罢了。如果我后来不去与你虚以委蛇,处处小心,恐怕我早就是你枪下亡魂了。”

“可先生,后来我真的不想杀你了,直到你在我眼前杀了欧阳正德,当时我也想将你视为知己,你真的是我留在这孤寂的上海唯一的陪伴了。”

佟家儒听到了东村敏郎的声音,眼神悲戚的看着这个自己昔日的恋人,好像穿过了时间,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回望自己一生的老人。

“可是啊,东村,当时你若真要杀我易如反掌,我怎么敢将我的命交到你手上,欧阳正德又对我穷追不舍,誓要杀我,我只有先下手为强。”

说到这里,佟家儒看着东村敏郎的眼睛,那个这一世让自己见了一次就身陷其中的眼睛,继续说道。

“我还记得这一世你刚开始看我的眼神,那里掺了很多东西,我总也看不透,也是我当时被一腔爱意冲昏头脑从来没有深究其中来源。现在想来你后来走时是恨我的,不然怎么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回还要追到我这里。”

“其实,我刚来时真的是想向你复仇,可渐渐的我发现也不全然是仇,更多的是我从来没有发现的情谊。我不懂情爱,也不懂与人亲近,与你熟识之后是你教会我这些的,后来我就想既然上天给我机会就不要浪费了,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两个还是走到了这一步。”

东村敏郎顺着佟家儒的话回想着自己当时的心境,也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。

“东村,可能你我之前的情谊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善终,我们两个的接近都是带有目的的,掺了假的东西再去挽回也无能为力了,而且,我们两个之间隔了太多东西了,即便再在一起也不会安心了。”

“先生,可我真的不想放弃,我...”东村敏郎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,而它的主人也无暇去关注它,痛苦的看着面前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,祈求着他能心软一次。

“既然你又重新活了一次,就回去吧,你不是很想再回到故乡吗?去做那些你曾经想做没有做的事情吧。我们之间不可能了。”

佟家儒再不忍心看着眼前人的眼泪,深吸了口气,用尽全力似的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,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
看着佟家儒决绝的背影,东村敏郎终于忍不住再次唤住了佟家儒。

“先生,欧阳正德死的那天,你叫住我是怕我拦下欧阳正德,还是知道前面有危险,不想让我也赴死?”

听到东村敏郎的话,佟家儒顿住了脚步,只不过他没有回头,过了一会儿他又加快脚步向胡同走去。

  

过了一会儿,拐到胡同里的佟家儒终于停住了脚步,他一边用胳膊拄着墙,又夹着学生们的卷子,然后拿起眼镜,用另一只胳膊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,留下一片湿痕,眼睛上面也挂着一些晶莹的泪珠。 

  

未完待续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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